有一种伤害叫“冷漠” ——近期几起社会新闻引出的思考

Mark wiens

发布时间:2022-06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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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时下,形形色色的社会新闻见诸各类媒体,搞笑逗趣的有之、奇谈怪论的有之,它们常常成为人们的谈资。然而,最近记者看到的几则社会新闻则不但吸引眼球、引发热议,留下的感慨更是良多。也许您也听说过,也许您也有话要说,那么,先让我们一起置身到这一幕幕场景中——

  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这个城市里。今年6月2日下午2时许,几名孩子在一家轮渡站边的农药厂码头上戏耍,其中一名叫珍珍的12岁女孩光着脚走下码头的坡道,准备洗脚,不慎滑进江中。近处正在作业的几个民工眼见可怜的小珍珍在水里挣扎,不去救,只是放肆地笑着,看着热闹。

  吴淞水上派出所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,尽管他们和杨浦区公安分局在接到报警后都迅速赶往出事现场,但距离女孩落水已经有20分钟左右。当时水流湍急,珍珍最终还是被江水夺去了生命。

  画外音:难道那些在旁看热闹的人就不曾将心比心地想到自己的家人、朋友?如果当初见到女孩落水能马上采取行动;如果他们争分夺秒及时报警……一切的“如果”在一条生命消逝后都失去了任何意义。

  今年5月9日,湖南湘潭一名42岁的男子姜建明爬上高楼楼顶想要轻生。他有过精神病史,与妻子离异后,带着12岁的儿子与父亲同住。当天因与家人发生矛盾,就动了轻生的念头。

  湘潭市公安机关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现场。2个多小时后,姜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。可就在营救人员松了口气并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,楼下围观的群众却越来越多。有些人显然以为自己正欣赏着“美国”,他们开始嫌“情节”不够紧凑,“表演”不够刺激,发出“跳”、“快点跳”的起哄声,而且声浪越来越高。

  情绪本来已经稳定的姜建明又激动起来,他转过身来,迈出了生命中本不该迈出的一步。目击者清楚地看到,就在他准备往下跳的最后一瞬间,他转过身来,向营救人员拱手致谢,随即坠落……

  画外音: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那些起哄者想看到的“电影”结局?不知道他们在白天亲眼“观赏”了这样的“恐怖片”——而且自己也参与了“编剧”之后,午夜会不会被梦魇惊醒?

  最近,重庆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审理了一例案件。去年7月17日,家住万州区的李银建因家庭琐事与妻子发生争吵,妻子肖世花提出离婚。两人到乡政府去办理离婚手续,但因孩子的抚养问题没有协商好而未遂。下午6时许,两人在回家路上再次发生争执,肖世花一怒之下赌气跳水。尽管一旁村民马上喊叫李银建“快来救人”,但李却冷冷地说,“她自己跳的”,并在一边袖手旁观。等到其他村民赶来将肖世花救起时,她已经溺水身亡。为此,李银建以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,随后重庆万州区检察院对其提出诉讼。

  画外音:夫妻本是同林鸟,一日夫妻百日恩,这样的古训不少。就算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,可这种“恩断义绝”还是让人吃惊。虽然最终法律没有对丈夫进行制裁,但不知道这个丈夫在今后的岁月里将如何反思自己的“冷静”?

  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。感慨之后,我们更想知道的是在这一幕幕真实故事后透析出来的问题,理性地寻求避免悲剧再次发生的出路,于是邀请了各路专家前来“会诊”。

  上海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仇立平认为:从心理学上分析,这些发生的悲剧可以归结到“责任平摊”上。具体地说,在遇到危机时,在场的人越多,每个人的责任感越低。大家都可能认为,自己不伸手援助,别人一定会挺身而出,最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。

  复旦大学心理学系教授孙时进则认为:这些悲剧和当代社会的激烈竞争不无关系。现在我们的教育里对人道主义的关注不够。一进入学校,孩子就被灌输进一种竞争意识:别人的好就是对你的威胁。因此,人对人的兴趣越来越下降,冷漠也就随之产生了。在那些起哄者眼里,或是落难的似乎不是真实世界里的人,而是电脑游戏里的人物。游戏讲究刺激,于是他们就按着玩游戏的思路来“促进情节发展”了。

  “缺乏同情心,缺乏关爱,缺乏起码的道德水准是这些悲剧发生的根本原因。”复旦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胡守钧尖锐地指出。

  目前法律里尚没有“见死不救”罪。一个类似的罪名是“不作为”,但要构成“不作为”,要有个前提,即这些人具有一种义务。要么是法律明文规定的,比如父母对子女的抚养义务、成年子女对父母的赡养义务。要么是职务上、业务上要求的业务,比如医院的医生必须救死扶伤。或者是先前行为导致的义务,比如一个大人带孩子去游泳,他就对孩子的安全负有责任。这几起事件都不符合上述标准。

  就湖南的案例来说,有人说,那些围观者是在教唆。但如因此定罪,则须注意被教唆的对象。如果是未成年人、精神病人,那么应该负刑事责任。本案中,虽然该中年男士曾有过精神病史,但围观者并不知道这一点,所以依然不符合刑事惩罚的要件。“所以,对这几起事件,目前我们只能从道德上谴责。”何平说。

  事实上,为了鼓励见义勇为,早在1988年,上海就有了对见义勇为制度化的经济奖励。从那时起,市财政局每年拨款150万元,专门用于对见义勇为人员的奖励和保护。今年3月,一笔来自社会募捐、总额310万元的“新鲜血液”则让专项经费的总额达到了近千万元。应该说,我们的社会早就注意到社会人之间“守望相助”的重要性。只是,在激励人们迸发正义感时,对一小部分人来说,消除冷漠感更是当务之急。

  胡守钧教授开出一帖“制度药方”——我们应该从制度上确保“见死有救”。比如送伤员去医院,结果反被家属倒打一耙,催着讨医药费。这时国家要起到应有的作用,在出现危机时,政府应酌情在经济上给予资助。

  仇立平副教授开出一帖“教育药方”——要解决这个问题,我们有必要对传统的思想教育进行反思。现在需要突出的是公民教育,要让老百姓理解:你享有社会给你的权利,同时就有义务去维持社会秩序的正常运转。

  孙时进教授则开出一帖“关爱药方”——要消除冷漠,必须培养一种爱的能力。他认为,不但要让孩子看到社会高尚的一面,也要让他知道人世的艰辛。未来的社会,经济上的生存问题不再有很大问题,更重要的是要做一个有爱心的、人性化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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